“我这个学长,其志非小啊。”刘存厚接过夫人递过来的湿毛巾在脸上擦了擦,毛巾上的凉意扩散到脸部使得面部的肌肉舒适不已。不过刘存厚心里的烦闷却挥之不去。
“是啊,以前老爷在泸州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现在呆的地方虽然比泸州要好,不过做什么都要看人脸se,生怕做错,倒是不如以前快活自在了。”刘存厚的夫人傅氏提起来也一肚子气,“前些天我那外甥不过打了一个店小二一顿,这才多大的事,竟然还被抓到局子里关了几天。现在蔡锷还不过当了几天的督军,真要是以后位置坐稳了,还哪里有老爷呆的地方。这样下去,我看还不如回泸州算了。”
“行了,别说了,现在四川是我那学长的,说得再多也不顶用。”刘存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老爷,ri本领事求见。”正说着,屋外响起了婢女敲门的声音。
“ri本领事,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刘存厚皱了皱眉。
“去见一见不就知道了。”傅氏道。
“弊人中村修,见过刘师长。”看到刘存厚出来,中村修彬彬有礼地道。
“领事先生驾到,有失远迎啊。”刘存厚笑道,“坐吧,不知领事先生登门,所谓何事?”
“听说刘师长的外甥吃了官司,我特地过来探望一下,区区薄礼,还请刘师长不要推辞。”中村修道。“蔡督军也确实是太严厉了一些,年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适当教育一下,总会改的。哪里用得着在牢里关上几天。”
“领事先生太客气了,那个孽畜都是内子宠得太厉害,怪不得大帅。”刘存厚摇头道。
“蔡督军没有刘师长好相处,刘师长不知道啊,自从蔡锷当上督军之后,与我国的关系越发的疏远了,全然忘记了护国战争之前与我国的良好友谊。能共患难,难以同富贵啊。连现在我国在泸州的商业活动也大不如前了。不知刘师长是否有意重回泸州?”
“泸州现在是第二混成旅的驻地,大帅恐怕不会轻易同意。”刘存厚眼皮子一跳。
怀念个鬼,刘存厚能在乱世中做到今天的高位,并不是个白痴。不过看中村修的架势,应该也是和蔡锷的关系闹僵了,想另外再扶持一人。略一分析,刘存厚心里狂跳,只是现在蔡锷威势ri重,再加上护国战争以来,一路上见识了蔡锷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的本事还有老滇军的能征善战。刘存厚自肘此时绝计打不过蔡锷。况且现在人心思定,熊克武明显倒向蔡锷,钟体道和刘湘也不一定能拉得过来。
此时蔡锷手里直接能指挥的部队就有罗佩金的第二师,和最近扩编成的卫队旅。光凭自己一人之力对抗蔡锷无异于找死。此时蔡锷威势ri浓,四川人心思定,尤其是蔡锷拢拉人心颇有一套。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是第一师愿意和自己折腾的也没有多少人了。
“中国人有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师长为护国战争出力甚多,可战后官职没有晋升,连泸州都没有了。我这个外人也为刘师长不值。”中村修眼光毒辣,一会的功夫也看出来刘存厚在蔡锷手下呆得也未必那么顺心,极尽挑拨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