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因为你是我朋友,可别人么,就一定不会信了。只会认为我是为了争宠才怒泼浓硫酸。呵呵,你刚刚也听见了吧,人家问我知不知道她老爸是谁……我当然是知道的。哎,这下麻烦大了!你说我也真是倒霉。鱼肉没有吃到,干惹了一身腥儿。”
鱼肉!
是吧,无情那厮果断就是一只腥鱼!
占色默了默,安慰地拍了下孙青的胳膊,意有所指地也瞥了一眼肖小萱。
“甭担心这茬儿。刚才我看到有围观的人在拍视频。事情都摆在那里,有眼睛的人都会看,火落不到你的身上来。”
“但愿吧。可是,法、理,权……哪个比较大?我前些日子在网上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女的差点儿被人给强奸了,但是,在那人实施强奸的过程中,她为了反抗,失手用花瓶把那男的给砸死了。强奸未遂,防卫过当,她被判了十年……你说这事儿,冤不冤不啦!?”
捏了下眉心,占色瞄着她,“不要对你家老大没有信心。”
回过头来,孙青与她对视一眼,突然抿嘴苦笑。
“看来这女人啊!再怎么厉害,也得要男人来收场,唉!”
轻‘哧’了声儿,占色笑,“孙青,你那是真厉害,不是虚的!黄飞鸿来了,估计你也能与他比划三百回合什么的!”
“……得了,不要洗涮我。”
皱紧了眉头,孙青目光有些凉。
当然,她知道占色在安慰她。
这件事儿说小可小,说大也会很大。肖小萱的父亲在军中有声望有名望还有势力,刚刚调回京都就任了要职,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最最主要的问题,目前这情况,确实肖小萱伤得比较重,而她只受了一点轻伤。如此一来,对方凭借着手上的权势死缠烂打,她的这个‘正当防卫’,估计很难定位了。
十几分钟后,孙青就把肖小萱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等把她人送入了急救室,她抹了把冷汗,心里松懈下来,才发现自个儿腿根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烧得深的不痛,烧得浅的反倒痛得厉害。她苦笑了下,软软地跌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声音虚软地说。
“占色,我恐怕也需要医生了!”
占色惊了下。
刚才在路上见她没有什么动静儿,还以为她真的没事儿。可现在见她面色发白,目光迷离,明显也是很严重的样子。
坐下来,她飞快替孙青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大声儿喊护士救人。
两名护士快步跑动着,推了一个担架过来。
占色跟在担架的旁边儿,一路跑,一路恼得不行。
“你说你,管她做什么?先管自己不行?”
“呵……在她受伤后,我积极救助,就算判刑也会从轻处罚吧?”冷汗顺着孙青的脸往下淌,而她唇角却带着笑意,气得占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了。
“你啊!比我还烂好人。”
微微眯着眼,孙青笑,“我没啥事,她毁了容,比我惨多了。”
肖小萱惨,那是她活该!
占色心里腹诽着,狠狠拧起眉头,可话却被噎在了喉咙口。老实说,她觉得这事儿,更应该谴责肖小萱的父母,什么叫着爱她才是害她。什么叫着环境造就人。今天的一切,她家父母真应该反思。
“占色,不要担心。”孙青冲她摇了摇头。
“不担心才怪!”占色冲她挤了一个笑容,停在了急救室外面,眼看着护士把担保推入了急救室,想了想,又在外面补充了一句。
“孙青,你要痛了,就大声骂无情!”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占色坐在过道的休息椅上。风儿有些凉,她拢了拢衣服,打开了孙青的包儿,从里面把她的手机掏了出来,然后拨通了权少皇的电话。虽然明知道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还是主动将那件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她相信,爱女如命的肖家父母,不会善了。
毁容这种事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更是人生极大惨剧,就肖小萱那个性子,事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越早作应对之策越好。
果然,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满头汗水像只落汤鸡似的无情公子,就第一个冲了过来,火急火燎的厉声问。
“嫂子,孙青怎么样了?”
冲着还亮着灯的急救室,占色努了努嘴,见他神色焦急,不由得又‘好心’地提醒了他一下。“无情,你怎么不担心下你那个泼人浓硫酸的未婚妻,她伤得可比孙青重多了,估摸着这回得毁容。”
“不作死,就不会死!活该!”
甩了下脑袋,无情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儿,那张一贯带着调侃的风流俊脸上,这时阴沉沉一片,黑得能调墨。
“要是孙青有个好歹,爷就剥了她的皮!”
看他的脸上一脸的恼意,确实诚心护着孙青,占色也就不再吭声儿了。
不多一会儿,走廊上再次响过一阵速度很快的脚步声儿。
占色抬头,侧眸,只见权四爷披着件儿外套,大步走在前头,后面约摸有十几个精壮的黑衣男人精神抖擞地紧跟着,那傲然强势的样子,不像是来探病的,却像是来找人寻仇滋事儿的。
不过么!
四爷这模样儿太帅了。
占色视线没有挪开,定在了他的身上。
警卫们自发站在了走廊上,权四爷则是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儿,坐下来盯了她几眼,突然目光一沉,就狠狠地搂住她。
“占小幺,你没事吧?”
知道他紧张自己了,占色笑着拍了下他的手,神色凝重地说:“我没事。就是孙青,现在也不知道她伤得咋样儿!”
冷鸷的眉眼微沉,权四爷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想了想,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才淡定了下来。
“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
最暖心的话,无外乎这句了。
点了下头,占色撑了一下坐椅,将身体靠在白刷刷的墙上,又侧眸睨了一眼无情白惨惨的脸。心里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至少,孙青不会因为硫酸事件被肖家父母给欺负了。
静静的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这间医院条件还是不错。
当然,它也是孙青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找寻到的医疗设施最好的一间医院了。这个时候,医院也早就忙开了。收治了一个重度烧伤毁容的患者不说,而且她还是军内某要员的女儿,得知肖小萱情况的肖家父母,一个一个电话打过来,不仅医院的烧伤科主任,就连院长都亲自赶过来处理紧急情况了。
孙青这边儿情况还好一点,肖小萱那边儿,气氛紧张得简直令人窒息。
在无情与权少皇赶到后的半个小时后,肖小萱的父母也赶了过来。
两个急救室是紧挨着的,刚走上楼道,看见只坐在孙青急救室门外的无情,肖小萱的老妈便生气地首先发难了,挂着眼泪,她颤歪歪地指着无情,便失声儿痛骂。
“祁狄,你真好样儿的,纵容外面的女人给我女儿脸上泼硫酸……你不要忘了,当初可是你老爸提出来要与我女儿结亲的,现在我女儿都弄成那样儿了,你还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
什么叫颠倒黑白?
倒打一钉耙的事儿,大概就这样儿了。
权少皇眉梢一挑,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儿,只是握紧了占色的手。
接收到他的信号,占色也选择了沉默。
“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