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是右撇子这点霍一路非常清楚,也敢确定,你说两个什么都干过的人,她却没有摸到过江北的手合理吗?
她觉得不太合理呀,年纪方面是有点小,但也不是不可能,江北是警察?
唇线紧紧绷着,如果真的是警察那就有意思了,江北接近她似乎也不是顺理成章,他一眼看到就知道她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还有警察的话,就这样随随便便和人上床了?解释不通,挠挠头发,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神经有些泡发了,想法太多,一样跟着一样的,叫她自己都应接不暇。
手指捏着烟点在碗里,抓到什么就用什么了。
咱们走着看看吧,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霍一路踩着趿拉板回到家里,没意外的他人还在,这书念的可真是闲,不过大学里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是没见过,但是不是有句俗语来着,怎么说,说没吃过猪肉但是也有见过猪跑,闲的有点让人更加怀疑他。
推了门进去,带上门,屋子里就这么一点光随着她一关门里面又恢复了暗色,窗帘堪堪遮着那一点点拼命想要挤进来的光丝,她喜欢黑暗,他似乎也挺喜欢的,或者他就是见不得光,翻身直接上床,江北的腿突然踹向她,一路上腿去压,瞧瞧这腿,上手顺着大腿外侧直接摸上去,对着他笑。
“我想摸摸你的右手。”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江北微微侧目,似乎有点禁不住的吃惊继而又是嘲讽:“觉得我的手上会有茧子?磨出来的硬茧?在具体一点就是……”他半侧身将霍一路扔了出去,坐了起来,坐在床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表情。
真的看脸,她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或许师爷说的对,是人是鬼,摸清楚了才知道,她活着不易,活到今天更是不易,绝对不能阴沟里翻船。
跪坐着,她瞧见夜总会的一些小可爱们这样坐过,觉得挺好玩的,没什么行得通行不通的,也不存在谁对谁低声下气,她这里就更加没有,伸手去蹭他的后背。
“话何必说的这么直接。”
“那没有呢?”江北的眼睛向上挑,她可真是一头猪,还是头疯猪,说她是牛都侮辱了牛。
“甭管有没有,看了才知道……”拉过来扑倒,然后一只手摸到他的右侧手心里,很干净的手掌心,没有汗,也并不会发热,温度适宜,手掌的形状也很漂亮,嗯,不错,但问题是,没有摸到她说的茧子,这双手简直完美到爆,微微的有些出神,和自己所想的不同,这不对,她想了一夜,越是想越是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性,难道真的是谨慎过头了?
江北收回自己的手,他不说话她才会恼,猜错也不要紧,不就是丢点面子,可他不说话不辩解,这不就是无声的在瞧她的冷笑话?这比发出声更可恨。
当然警察也分很多种,也许他因为体质的原因不玩枪呢,这说得过去的。
“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你想说也许我不碰这种东西。”江北淡淡翘唇。
霍一路的唇想挤出来一记笑容但无论如何却挤不出来,脑子里的想法目前有些混乱,不太能确定之前的想法是不是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人在高处就会胡思乱想?
“大姐……”
外面阿帆叫她,霍一路拉开门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出去了。
阿帆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这是人从南边送回来的,里面的东西他没有看过,霍一路接了过来,明明直接解开线就好,她却一个大力直接撕开,能用蛮力用什么脑子,死脑细胞。
将东西拿出来,看过以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那些纸抓在手里而后笑了笑,从中间撕开。
“借个火。”
阿帆递给她火,她手里拿着直接点燃,纸张燃烧冒着微微的黑烟,快要烧到手她才松开手。
果然大方向就出错了,江北的事情江凌确实没有撒谎,但是江凌当时并没有对霍一路提过那中间的两年江北跑到哪里去了,学校的资料只是显示他留级,但是留级又很奇怪,漏洞百出,班主任的评语上面写的可是他一年到头来学校也不过就是出现一两次而已,这是念书?霍一路觉得这是在搞笑。
她一直都觉得奇怪,江北的人生叫人觉得奇怪,她怀疑他也绝对是有原因的,即便手上没有茧子,但现在解释通了。
释怀了。
原来这天底下还真有所谓的同命相连,惨字都不够形容他们俩这生活的,生活它就是一部戏,一部满满的人生大戏,只有更不好没有最不好。
江北进过三次疗养中心,按照病例上所写的就是心理疾病,恢复了又复发,复发又康复。
真是好。
一个神经病,一个女流氓!
难道自己一眼就相中他了。
为了庆祝霍一路买了一瓶烧酒,这种酒味道入口并不纯碎,更加没有所谓的什么余味,喝下去就是火辣辣,马上就上头,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她从来不会喝那些颜色浓烈的红酒。
找了个桥边,叫阿帆回去请他过来。
又买了一只烧鹅,随意的扔在地上,盘着腿坐在地上捡着石子砸向海里,玩的不亦乐乎。
江北来的比较慢,那烧鹅都没什么热气了,其实这边的海浪声还蛮大的,他距离自己偏远一点的地方她合该是听不到声音的,但霍一路就是听到了,唇渐渐向上,弯着腰板,她挺不直,挺着是好看但是太累,她又不要什么优雅,她本就和淑女一类的词语不挨边。
“来了,和你道个歉。”随随便便吧开口,也听不出来有什么诚意。
江北站定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踩了一脚的沙,他并不喜欢这里,味道又咸又腥,沙子很脏,谁知道有多少人踩过,海里你也知道的什么都有,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鞋,拒绝向前进。
“你的事情我现在知道了,虽然惨,不过我们俩都是惨兮兮,你知道我的,现在我知道你的算是打平了。”这叫公平。
天空的颜色偏蓝,真正的浓郁蓝,就像是画里的世界一样,一个不羁一个优雅,她的姿势占尽了一个俗,和身后的人一对比只能落下乘,光着脚手边放着烧酒和烧鹅,后面的人就只是站着,站在她的身后却不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海岸线上。
霍一路说过自己不喜欢喝酒的,今天难得破例。
“你不喜欢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知道,不过不在乎不要紧,别人喜欢不喜欢能怎么样?”她不屑啊。
她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什么就好。
后面的人手揣在兜里,静静地站着,那张脸被天空的颜色染得有些串色,或许是看久了天空突然看他的脸眼睛误导大脑,迎着风迎着浪:“你这么怕警察做什么?”江北顿住:“霍一路,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既然这样的提心吊胆,为什么不收手?
拿着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远走高飞不是很好吗?
霍一路笑,张着嘴喘着气,试着将口中的辣气吐出来,这什么酒?这么粗糙的味道,她是不是被人骗了?谁说这个酒才够烈才够有味的?这人味觉一定出了毛病,呼了一会又喝,她向来聪明,学什么都很容上手,只有江北总是说她笨。
她笨?
呵呵。
她如果是笨,那祖宗就该从坟头爬出来了,霍家是指靠着她光宗耀祖,说起来都可笑,靠着她走这种路来耀祖,不过随便吧,酒顺着喉咙滑下去,慢慢温热了她的五脏六腑。
“心虚啊,你说过那么多句,你现在问的是哪句?”他说话就像是对暗号似的,也不怪自己怀疑他。
霍一路一双眼睛快要滴得出水,朦朦胧胧看向远处,她混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坟上给她爷爷磕头,告诉里面躺着的人,我混出来了,是我霍一路啊,不是你期待的孙子,可能霍家到她爸这里就断子绝孙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过瘾,对那个老头儿的印象早就没了,对她好不好的压根不记得,她这人记性有些时候是好,有些时候是差。
“心虚就收手。”果然没记住。
霍一路扭头嘲讽翘起唇角:“然后呢?混吃等死?”
真是好抱负,人生好目标。
“这也是一种生活,没有担心和害怕,即便有一天我背叛了你,靠着自己的钱你依旧可以找到更加年轻的。”想想这种生活不是美爆了,天底下的美男多的是,只要你的手里赚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总会有人折腰的,比如说……他。
霍一路挥挥手,早就知道他是奔着自己的钱来的,不是那么巧,他也不会走这么一步,也懒得和他计较,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家庭不幸啊!
“说了你这种书呆子也不懂。”
知道什么叫做抱负吗?知道什么叫梦想吗?她也有的,甚至她的梦想比江北所想的要更加的强大,为了这个强大她一直拼命努力,尽管是邪路,世间将直直的那条路成为正路,路上也许有崎岖,也许有艰辛但大多数不会伤及性命,好路她也想走,但她有走的资格吗?
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她就连走的资格都没有,她不走,老子不屑,我去走崎岖小路,撑过去我就是好汉一条。
“你不说,更加不懂。”
“优等生,学你的专业知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