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看李忠趴在床上,一名伺候他的锦衣卫正在给他喂水。
“李公公,昨日若非是你搬兵及时赶到,哪里有我的一夜酣睡?啥也不说了,你好好养着,等养好了,咱哥俩去爬泰山。”王兴说道。
“多谢大人!”李忠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心想,能让王大人对自己称兄道弟,自己昨夜的苦没白受。
“行了,别掉金豆子了,不就是蛋皮磨破了吗?你又没小鸟,要是有小鸟,怕是也得磨破!”王兴开他的玩笑。
“大人,就会取笑我们这六根不净的。”李忠被王兴逗得破涕一笑。这一笑,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王兴又安慰了他两句,见他没有别的话,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见陈世恩、刘招孙都是双眼发红,知道两人都是一夜没睡。
“两位,辛苦了。”王兴抚慰了一句。
“下官职分所在,当不得辛苦二字。”陈世恩连忙站起来逊谢。
“这不算什么,我征缅甸时,两天两夜都没合眼,照样没事,钦差大人不用担心。”刘招孙说道。
这人看似五大三粗,心眼倒是不少。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过去的功劳、履历交待了个大概。
王兴问道:“陈大人,说说吧。”
“是。大人,昨晚刘千户杀人立威后,有八十余匪人自首,经连夜盘查,又有二十多名隐藏于百姓家中的匪人被搜出,包括九如山盗匪三号头目周尧德。经审问,加上已经死了的,盗匪共有二百一十三人,全部被杀被擒,无一漏网。我方有五名捕快受伤,均无性命之危。下官以为,接下来应迅速发出安民告示,解除戒严,恢复百姓生活秩序。另外,下官准备召集城中乡绅大户,募集金银粮草,一来还有灾民需要救助,二来平乱官兵暂时还不能回原驻地,需要奖赏,也需要粮草支应。如此措置,不知当否?请大人训示。”陈世恩连忙把前期情况和后续自己将要采取的措施说了一遍。
陈世恩是非常担忧的,泰安发生民变,虽有盗匪蛊惑,但百姓一呼百应,显然贫富之间的矛盾达到了一个激化的程度,说明他的治政和教化,都存在很大的问题。如果不能在平乱之功中分一杯羹,停职待勘那是一定的,弄不好就得免官。
所以,他不得不担忧,也不得不尽力弥补,而王兴则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嗯。陈大人的措置非常得当。这样吧,泰安饥民甚多,募集来的钱粮还是以赈饥为主,当然,平乱官兵粮草还需去应,至于奖赏,就不要你们出了,我来想办法。陈大人、刘将军在民变发生之后,协助本钦差迅速布置,不避艰危,身先士卒,这个事情,我会如实奏报。”
王兴说完,陈、刘二人大喜,尤其是陈世恩,简直是大喜过望,要按王兴的说法,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升赏不敢想,最起码能与先前的过失相抵,官职是百分百保住了!王大人如此厚爱,如此宽宏,真是让人又敬又服。今后当好好巴结,“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致千里”,说不定,我陈世恩就是附之骥尾的青蝇呢。
陈世恩想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大人之恩,如同再造,下官铭记肺腑,决以大人马首是瞻,不负大人厚待之恩!”
王兴连忙站起来,伸手相扶:“陈大人,不必如此。咱们同朝为官,自当协力同心,上报天恩,下报黎民。”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陈世恩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