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祎让李婉将腕上的玉镯取下来给老夫人看,“这就是苏家传下来的镯子了,祖母看看是否是要找的。”
陈老夫人细细摩挲着镯子,好一会儿才红了眼圈,“是这个镯子,就是这个镯子,我看嫂子戴过的。这么多年了,终于又见到这镯子了。”
“是就好。”谢祎感慨着,“阿铭他们也很想见见他们父亲的亲人,只是这些年都无从找寻。”
“好在非白在这世上还有血脉,若是哥哥嫂子泉下有知,也当欣慰。”老夫人用帕子擦着眼泪,“可惜非白这个孩子命苦,到底是比我这个老婆子早走。”
谢祎连忙劝慰着,又让苏铭和苏惠喊老夫人姑祖母。
老夫人的事她事先已经和苏铭他们说过了,此时倒也不难接受。
说来也奇怪,苏峻的父亲就是苏非白,不是当年瑞太子死后不久,所有的罪名便都消了吗?而那些被瑞太子牵连的人也都一并赦免了。
按理说,那个时候苏非白便再无罪名了,怎么会始终不和老夫人联系?
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真的厌倦了过去的生活,想要安静的在杨家村度过余生?
因为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话,即便不再回到是非之地来,也应该会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好让家人能安心。自己在外面生死未卜,亲人该有多担心啊!
不过苏非白早已过世,当初到底是什么心思,也再没有人知晓了。
“好孩子,等了那么久,总算是见到你们了。”陈老夫人握着苏铭和苏惠的手,泪水涟涟。
“亲人相见本是高兴的事,祖母就不要哭了。”谢祎连忙给老夫人倒了茶,香雪又递上热帕子来给老夫人擦脸。“是啊!是该高兴,总算是我们苏家这嫡系一脉还有人。虽说时过境迁,苏家也回不到我们这一脉手上了,不过还有人总算是好的。非白这个心狠的孩子,竟是那么多年都没给我送个信啊!”老夫人幽幽叹
息。
自从非白那孩子离开了京城,她便满心的担忧。
却始终也没等来一点点消息,不过最初的时候,她也觉得没消息才好。没消息,至少是非白没被抓。
后来瑞太子的事也算是彻底的过去了,她本还想着非白若还在世,该是要给她送信的。
等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她也渐渐心灰意冷,想着非白只怕是出事了。若是人好好的,怎么会始终不和她说一声?
若非是阿祎和她说起家里的事,她便也以为非白早就过世了,到底当年是没逃过追杀。
“父亲他,只怕是有难言之隐吧!”苏铭说道,“他从未和我们说起过他的过去,我们以为父亲那边是没有什么亲戚了。”
“到底权力之争最害人,非白从没做什么,倒是被无辜牵累,远走他乡,连家都回不了。”老夫人抿了口茶,想到当年的事,依然觉得心有余悸。
瑞太子之事,朝廷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可谓血流成河。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管死的这些人是不是无辜的。可怜有些人连瑞太子是什么样都没见过,还白白枉送了性命。
帝王家的争斗,当真是天子一怒,百姓遭殃。
“皇权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灰飞烟灭呢!”谢祎叹息。且不说瑞太子无辜与否,至少被瑞太子连累死去的那些人,有很多是无辜之人吧!
皇家的争斗,本就是如此,血淋淋的残酷。陈老夫人拉着苏铭和苏惠说话,问起他们这些年的日子如何,又问起他们印象中的父亲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