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陆血情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他目中一片清明,沉声道:“你可知道在这个江湖上,说出朋友两个字是要负责的。”
“我知道。”白雪点点头。
陆血情微微叹气道:“所以你依然愿意说出这两个字。”
白雪也叹气道:“是。”
“他说是,他愿意对自己的敌人说负责。为什么?”陆血情双目如电,直勾勾的望着他,厉声道:“先前在下一再相邀,阁下却弃若敝履,如今阁下却愿意屈身相交,在下实在不懂......”
“阁下风度翩翩,大有君子之度,能够认识阁下这等人物实在是白雪的荣幸。”白雪笑笑道:“我要救回小言,可实在不欲你送了性命,趁此时我还能控制自己早些解开你穴道,否则过一会儿……”他的目光中已露出决然而悲伤的感情,他扬首望天,天空已黑云滚滚,风云变幻。
“过一会儿,在下怕实已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你……”陆血情望见白雪沉痛的幽蓝色目光中忽然闪过一道血光,他心里一沉,失声道:“难道是魔枪要来了……”
方才白雪只以为必死,所以破开自己魔心强行召唤阳逆枪,只怕再不多时,青铜魔棺已要到来,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难以预料。
白雪苦笑一声,叹道:“不错。”
“你……”陆血情恨声道:“你真的要为这个女人冒着被一杆无情魔枪控制己身的危险吗?”
世上有多少情侣欢好时山盟海誓,永不分离,可一旦大难临头,却不过大多是纷飞燕,离别鸟。
“阳逆无情,人有情。”白雪目中的血色已越来越重,他大声道:“无论如何,此时一切都已经迟了,阁下还多保重!”
“曲直!”陆血情忽然一转首从身后大樟树大声道:“放人!”
曲直不解道:“少主!?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擒住她,岂能轻易放人。”
“我让你放就放!”陆血情厉声道:“白雪可以毫无条件的放了我,难道我身为拜月教主之子竟连回报他一命这点气量也没有吗?”
“可是大祭司那边我们如何交代?”曲直面如不甘道:“少主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
“原来陆血情是答应了拜月医姬,承诺要为她将张栀言带回苗域,可堂堂拜月教的祭司、天下间最神秘可怕的女人,她为何要擒拿张栀言呢?这两个原本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人物呀,是为了以张栀言来要挟张起波退兵吗?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白雪心中闪过无数个可能,可是依然没有一个理由能够很好的解释的通。
“今日我们能成功一次,难道你还没信心再抓她一次吗?”陆血情面向白雪喝道:“在下只保证这一次放人,可不表示不会再次前来擒人,这一点还望阁下记清楚了。”
白雪没想到他肯主动放人,实在大喜过望,他面色一整,双手一拱一揖到底,长叹道:“江湖上正因为有阁下这等人物,在下才相信江湖道义几字不是随便说来骗人的,白雪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