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洹嘴角仍是上扬着的,点了点头,道:“辛苦您了。”
眼见着工匠又走了回去,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站着的白图开了口:“您脚上的伤还没好,不易久站。这边的拆除工作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不如回去歇歇?”
顾洹也不逞强,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且是一辈子的事情。
也不知道陛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朝中哪位大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还有位恭亲王在那里,顾洹的心中染上了淡淡的忧愁。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再去想着试探世子,自己也不会成为他手上的把柄,换得这么大的一个隐患留在宫中。
“怎么了?”白图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顾洹心情的低落,没忍住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现在京城中的局势如何了。”她淡淡的开口道,掩去了眼中的那一抹复杂。
白图眨眨眼,有些诧异道:“就是为了这个觉得发愁?”
顾洹听这话这后面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便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
“你莫不是忘记那块令牌是谁给的了?茶楼不是现成的查探情报的地方吗。”他有些无奈道。
顾洹眼皮微微耷拉下来,她竟是忘了这事。
“莫不是我们这些人等了你这么久,你到现在都还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白图眯眯眼睛,放低了嗓音,充满了敢说是试试看的意味。
“我只是一个人习惯了。”顾洹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虚无缥缈,微抬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迷茫的神色。
“想什么呢,现在有我们了。”白图没忍住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本是用着正常的力气,却在碰到她的那一瞬改了主意。这么瘦弱的身体还是注意一些好,别待会儿被他手下没什么轻重的打伤了。
顾洹顺势侧了侧身体,道:“知道了。”无奈的笑中又藏着些其它的情感,白图看不透。
在容县的日子说不上繁忙,因为真正要处理的事情其实并不多,顾洹大多还是在查探着京中的局势。
她又收到了顾洹的来信,虽是一路走的官道,却也要了些时日,上面说她的建议他在早朝时提了提,基本上都同意了。
而另一边的纸张上则是写着京中大量士子自愿报名前往各处当先生的消息,只不同的是,上面客观的写了戚衡在早朝上争取这件事的过程,包括她申请往容县调拨资金那次的早朝。还着重写道:原本大多未曾中举的士子是不愿意的,直到后来戚衡亲自找了位带头不愿的士子谈了谈,改变了他的想法,这才会有现在的成果。
再看看戚衡信中云淡风轻的一笔略过,心中莫名的情绪飞速滋生。却像是刚刚探出头的小蜗牛,撞见了什么又飞速的收了回去。
“子涟,梯田基本上都修好了。”毕明煦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却也没忘记敲门。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田间,已是盛夏时节,他被晒黑了不少,若是回到京中谁还敢认这是那位贵公子。
“白图那边收集了不少这个时节可以种植的农作物,你去他那边拿过来分发给那些百姓们吧。既然梯田已经修好了,就可以着手租赁的公证事宜了,可能有些繁琐。”